卷七 商书·太甲下
伊尹申诰于王曰:“呜呼!惟天无亲,克敬惟亲。民罔常怀,怀于有仁。鬼神无常享,享于克诚。天位艰哉!德惟治,否德乱。与治同道,罔不兴;与乱同事,罔不亡。终始慎厥与,惟明明后。先王惟时懋敬厥德,克配上帝。今王嗣有令绪,尚监兹哉。若升高,必自下,若陟遐,必自迩。无轻民事,惟艰;无安厥位,惟危。慎终于始。有言逆于汝心,必求诸道;有言逊于汝志,必求诸非道。呜呼!弗虑胡获?弗为胡成?一人元良,万邦以贞。君罔以辩言乱旧政,臣罔以宠利居成功,邦其永孚于休。”
伊尹再次告诫王说:“哎!上天不偏袒任何人,能够恭敬的做事,上天就会爱护;百姓没有经常归附的君主,他们归附仁爱的君主;鬼神不会固定享受谁的祭祀,只享受诚信的人的祭祀。处在天子的位置是很困难的呀!任用有贤德的人,则天下大治,不用有德的人则天下大乱。与治世之君走相同的道路,国家就会兴盛;与乱世之军走相同的道路,国家没有不灭亡的。终和始都慎择自己的同事,就是英明的君主。先王因此勉力敬修自己的德行,所以能够匹配上天。现在我王继续享有好的基业,希望看到这一点呀!如果升高,一定要从下面开始;如果行远,一定要从近处开始。不要轻视人民的事务,要想到它的难处;不要苟安君位,要想到它的危险。慎终要从开头做起啊!有些话不顺你的心意,一定要从道义来考求;有些话顺从你的心意,一定要从不道义来考求。啊!不思考,怎么会有收获?不做事,怎么会成功?天子贤明,天下诸侯国都会尊敬。君主不要使用巧辩扰乱旧政,臣下不要凭仗骄宠和利禄而安居成功。这样,国家将永久保持在美好之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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