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 周书·牧誓
武王戎车三百两,虎贲三百人,与商战于牧野,作《牧誓》。
周武王率戎车三百辆,虎贲三百人,与商战于牧野,作《牧誓》。
时甲子昧爽,王朝至于商郊牧野,乃誓。
在甲子日的黎明时刻,周武王率领军队来到商国都城郊外的牧野,在这里举行誓师大会。
王左杖黄钺,右秉白旄以麾,曰:“逖矣,西土之人!”
武王左手拿着黄色的青铜大斧,右手拿着白色旄牛尾指挥,说:“将士们,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辛苦了!”
王曰:“嗟!我友邦冢君御事,司徒、司马、司空,亚旅、师氏,千夫长、百夫长,及庸,蜀、羌、髳、微、卢、彭、濮人。称尔戈,比尔干,立尔矛,予其誓。”
武王说:“啊!我们友邦的国君以及所有官员和司徒、司马、司空,亚旅、师氏,千夫长、百夫长,以及庸、蜀、羌、髳、微、卢、彭、濮的人们,举起你们的戈,排列好你们的盾,竖起你们的矛,我要宣誓了。”
王曰:“古人有言曰:‘牝鸡无晨;牝鸡之晨,惟家之索。’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,昬弃厥肆祀弗答,昬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,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,是崇是长,是信是使,是以为大夫卿士。俾暴虐于百姓,以奸宄于商邑。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。
武王说:“古人曾经说过说:‘母鸡不应该在早晨啼叫的;如果母鸡在早晨啼叫,那么这个家庭就会落败。’现在商王纣只是听信妇人的话,抛弃了对祖宗的祭祀而不闻不问,轻视并遗弃他的同祖的兄弟不用,反而只对四方重罪逃亡的人,推崇、尊敬、信任、使用,让他们做大夫、卿士一类的官。使他们残暴对待老百姓,在商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。现在,我姬发奉行上天的旨意来讨伐商纣。。
今日之事,不愆于六步、七步,乃止齐焉。勖哉夫子!不愆于四伐、五伐、六伐、七伐,乃止齐焉。勖哉夫子!尚桓桓如虎、如貔、如熊、如罴,于商郊弗迓克奔,以役西土,勖哉夫子!尔所弗勖,其于尔躬有戮!”
今天的战斗,行军时不超过六步、七步,就要停下来整顿一下。将士们,要努力啊!刺击时不超过四次、五次、六次、七次,就要停下来整齐一下。努力吧,将士们!希望你们威武雄壮,像虎、貔、熊、罴一样,在商都的郊外与敌人大战一场。不要迎击跑来投降的人,以便让他们帮助我们周国。努力吧,将士们!你们如果不努力,就会对你们自身有所惩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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